專欄作家, 杜家駒

從輔大事件看見失控的台灣

27 9 月 , 2016  

律師  杜家駒

這次輔大的輔導事件,已越演越烈,然而撇開案件本身不談,倒是有幾個非常值得關注的焦點。

第一點是,夏林清教授真的是為了輔大的校譽然後吃案嗎?我想這是最大的一個誤區。事情的出發點其實是,夏教授一開始內心就下了定論:「被害者是誣告」,而且並不是因為對於被害者的評估而產生這樣結論,而是因為對於自己社會學理念的堅持才造成這樣的判斷。

夏教授對於性解放的概念極為極端,認為女性被貞操觀念束縛了才會覺得自己的身體是神聖不可侵犯的,要拿回自己的身體自主權,就是應該拋棄貞操觀念,因此對於約會強暴類似案件,會傾向認為不要視之為是一種強制性交,而要大大方方的享樂。

換言之,在他的觀念中,這種在歡樂之中被強制性交的行為,被害人應當不再以受害者自居,因為女人在性裡面其實也是享受的一方,而不只是被要求做愛的物體。也因此,所謂的輔導也與一般認為的輔導不同,反而是宣揚這種性解放理念的佈道會。而之所以輔大會明快地做出對夏教授的處置,也是因為輔大對於這種極端的性解放觀念不能容忍與接受,因而做出了停職的處分。

第二點是,台灣終於把一切理性文明的外衣撕毀,文化大革命式的「老子英雄兒好漢,老子反動兒混蛋」侵入公共議題的討論,這才是這個事件值得被載入史冊的關鍵。

過去台灣歷經了風風雨雨的紛擾,表面上看起來是親中與反中的糾葛,或是深入一點是對抗國民黨的戰鬥,但是實際上在基層的口語上,就只是一種打土豪分田地,還有自己人不能被欺負的那種血緣部落主義。所幸,這種宗族械鬥的語言,起碼知識分子界還知所警醒,甚至是一種禁忌,大家不管內心怎麼想,表面上還是以很正義、很進步的價值來批判對手,赤裸裸的出身聲討,畢竟是會讓人臉紅的。

然而在這次事件中,反對夏林清的人,突破了理性的底線與禁忌,將夏教授打成惡魔,此一終極法寶祭出後,也就意謂著血緣主義赤裸裸且血淋淋的上場了。於是,只要被抓出你不是自己人,你就有邪惡的血統,就可以綁到火刑柱上烘烤。這種華麗而廉價的正義,用滿足正義感的方式來掩蓋內心的瘋狂,就在這件事件上,見證了台灣對於理性討論的破毀。

至於最後在個案上應如何調查,任何的推測即使是善意,也對事主是一種傷害。我們就靜待司法的調查,畢竟將受害者二度傷害或是掉入「約瑟的陷阱」都非我們所樂見。人類並非神祉,能貼近真相、平復傷痕的方法,目前也只有講求證據的司法體制了。不論社會如何紛亂,司法仍應守護理性的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,歷史血淚斑斑告訴人類,只有理性或可趨近於正義,若單單只有所謂的良知卻往往會治絲益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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